关于父亲 zgh~P^Z
父亲垂垂老矣! zgh~P^Z
望着父亲在病床上浑浊而沉重的呼吸中昏睡.这样一个字句竟在心里浮上浮下,欲语难言. zgh~P^Z
家里有一个老相框,一些散乱而有致的小黑白相片,中间是两张现在看来都有些古旧发黄的彩色相片.一张是一身戎装的父亲,威风凛凛,英俊刚毅.一张是母亲,黑密齐耳短发侧匝着现在似乎只有在农村题材的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一种发髻,碎花的棉袄,美丽而又端庄.那大约,就是父母的结婚照吧.随父母搬过无数次家,而那相框,却是走到哪就挂到哪.大约,那也是父母爱情的一个见证吧. zgh~P^Z
那时父母正青春,又曾经怎样飞扬着和我们一样又似乎不一样的青春? zgh~P^Z
父亲半生军旅,母亲在农村,父亲多的是不在家的日子.在那电灯还没有普及的村庄里,母亲带着我的两个哥哥,一边纺着线,慈祥而又勤劳,却又曾怎样的思念着我的父亲? zgh~P^Z
父亲36岁那年,母亲随军,有了我.我出生在以一到秋天便漫山枫树红遍而著名的香山脚下.在我出生之前,父母盼的该是一个丫头,甚至想好了女孩子的名字.及至我的出生,虽又是一个秃小子,仍让父母开心不已.母亲曾笑说想过拿我换一个女孩,可是临头你父亲不舍得了.父亲听见也不说话,只露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眼角绽开.我知道,父母当然不会舍得,点滴往事的回忆,只是重温平凡生活中的温馨一刻. zgh~P^Z
小时候对父亲更多的印象是照片上和想象中的.即使随军,部队和家属院也是分开的,有时一周,或者更长时间,父亲才回家一次.我们哥仨年幼调皮.母亲生气了就说等爸爸回来收拾你们.久而久之.每当父亲即将回来的时候,我们就都变得格外的乖巧,既是怵了父亲的威严,也是发自内心对父亲的敬重甚至景仰,这贯穿到现在乃至这一生.在我们眼里,父亲,就是一座永远的大山.而母亲,却也从来没有兑现她说的要告我们状的话.童年的记忆飘渺而跳跃.隐约有父亲抱着孩提时的我往天上抛,或骑着爸爸的脖子满处逛的记忆.不知道是我记事早.还是幻想中觉得父子之间必曾有那样的一幕.光阴荏苒,而今,父母早已华发如霜,我的儿子也已过了骑着我的脖子逛的年龄了. zgh~P^Z
父亲一向沉默少言,不苟言笑.一向是我们哥仨所敬畏的,家里为小的我又学习尚好,虽受宠爱多些,却也难免有做错事挨父亲揍的时候.记得最后一次被父亲揍是在我上初三的时候老师家访告我一状.我又满脸不服气的样子,父亲气得兜头给了我一巴掌,当时我眼冒金星,充满怨气.现在却已全无关痛痒了. zgh~P^Z
此一刻看着父亲在病榻上缠绵,心竟揪得生疼.而今父亲举手亦维艰了.爸爸,多希望,你再能举手打我,只是为了看到您的康健! zgh~P^Z
那一年,我中专毕业,分配到远离市区的一个矿山,母亲不舍,父亲无语,只破天荒带我逛了次街,并很奢侈地给我买了个很精致 的小录音机.从我自身,反无别绪,却是窃喜,一向未独自出过门的我以为自己终于翅膀硬了,以为可以独自展翅飞了.临走母亲含泪挥别.父亲送我,火车上依旧一路少语,只是与平时别有不同的总在看着我.爸爸,是看到儿子已经长大了么?到了矿区,父亲给我安顿好行李,临行,欲语而止,只淡淡嘱咐.临走,在那山脚下看了我很久,才挥手走了.而我心思早融入新环境的新鲜.在后来的日子里,在那半山腰的矿区中,那小录音机放着或忧伤或甜美的歌曲伴我度过无数个少年轻愁的夜晚.唯忘了,那是我成年,父亲送我的唯一礼物,唯忘了,父亲临别那殷殷的目光! zgh~P^Z
父亲退休后的生活平凡且平静.儿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事情在忙，在外面飞。便在偶尔回家的时候听到母亲的探询，看到父亲舔犊情深的目光。儿却茫然不自知！ zgh~P^Z
不知何时，父亲的脚步开始日渐蹒跚，每况欲下。但见街角庭院，便多了一对老人相携相扶，相濡以沫，见证着那句古老的爱情诺言：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zgh~P^Z
儿不孝！父亲的言行举止，儿子不知道继承了多少，但是父亲的血液，一直在我们的血管里流淌。我们该以怎样的补赎来偿还您的大爱无声呢？ zgh~P^Z
已届年关，外面鞭炮零落不绝。 zgh~P^Z
zgh~P^Z
父亲垂老，我心哀恸。 zgh~P^Z
QQ帐号登录
微博帐号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