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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情人》第四章终点（草稿）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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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燕燕

张家口初一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09-08-28

十年。十年里爱了同一个人，这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她用十年对过去做一个圆满的结束点。因为他们终究不能破了别人的梦而成全自己。苏小戈爱于江北有多深，且不必计算，她认为远不及林妮。这是认识林妮最初就肯定的事实。

那些青葱岁月，豆蔻年华，该圆的梦已圆，欠的债已还，尽管他们是两相亏欠，但苏小戈一直认为不管对方还与否，自己都是要做的，她从不欠别人任何，这是她的原则。就连对林妮的愧疚，她也做到损失最小。她总不能告诉她，我与你丈夫有着不可告人的伟大爱情，我们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保持了多长时间的情人关系。她宁愿她不知晓，也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展示自认为伟大的爱情。

五月里有北京较为舒服的天气，太阳不那么肆无忌惮的自以为是。它虽然了解自己的能量能够温暖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物，但它很清楚，五月是不需要它过多奉献自己的。所以它虽然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并不能让人大汗淋漓，多数人也不会讨厌五月的太阳。他们会责怪这个时节残余的柳絮。很多人对柳絮，花粉过敏。记得母亲尤为严重。柳絮飞舞时本来也是一种美景，但母亲会流鼻涕，她会咒骂，恨死了春天。

苏小戈告诉于江北自己不再画画，要写作。他的油画已画完，干透收进褐色的镜框挂在他办公室里的墙面上。记得林妮当时很赞叹的说，怎么把于江北画的那样逼真，帅气。背景选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似乎是一张信纸，旁边放一只很旧的钢笔，纸上有一行行模糊的字体，信纸的边角已经磨损，右下角是一滴凝固了的墨汁。林妮不会知道那是于江北写给苏小戈的情书中的一封。她问苏小戈为何选那样的背景。她只说，觉得与画的风格相配。于江北则没有像林妮那样仔细的端详那张画。或许他只是不敢在她面前仔细看自己罢了。他记得清楚自己的样子。

在画的下方著有相配的落款，画完成的日期，她的名字。

林妮非让她给画命一个恰当的名字。她无法给出，沉默不语。于是林妮就说，叫它未完的情书如何？

苏小戈说，你觉得合适就好。

那是与林妮最后一次见面。在她与于江北分手之前。

我欠你的所有只能还这么多，如果用时间抵消固定数量的感情或者金钱，我想这些或许不够，但是我已经二十八岁，不能再坚持到二十九岁，或者三十岁，我该有自己正常的人生。我们的缘分已尽。林妮很好，她很爱你，你守着她会是你们的圆满。也是大家的圆满。这个圆满一旦破坏，将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不忠不孝，鬼迷心窍，背信弃义，任何一项罪名都能使你掉一层皮。事业会收到影响，父母可能也不与你相认，家族里会蒙羞，朋友觉得你不可靠。这还不是你的损失，将来我们就是能走到一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这是苏小戈此时能想得到的对于江北的影响。他们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因为林妮好到几乎完美，所有人都不会在她身上找问题的关键，放手吧。

苏小戈认为自己一直是清醒的，尽管她爱于江北，曾经也沉溺于他给的爱之中。但她知道走出泥潭要比走出沙漠容易。沙漠会侵吞人的生命，而浅浅的泥潭只会让你的鞋湿透，大不了丢弃而已。

她答应他在一起最后的三天。她一直想去丽江，但于江北总是很忙，三天时间太仓促。但苏小戈只给他三天。

那天天偏偏下起了雨。他们坐在车里去往那里的路上。关于那里的资料：那里是怀柔一处农家小院，木头房子错落叠放在半山腰，像武侠电影里的修炼功夫的深山仙境，里面设施齐全，干净方便。清晨，傍晚都可以登上房后的山。山的对面便是慕田峪长城，远远看去像一条蜿蜒曲直的大虫子。青草漫山遍野，天空像宝石一样的蓝，纯净的泉水用来洗脚很是舒服，清爽，只是五月依然有些凉意。晚上可以到附近的酒吧消遣，灯光昏暗却尽显着温暖。但他们不会去。不喜欢去。特色的菜是烤鱼，很多城里的人都到那里吃。烤的酥脆的鲶鱼，放在竹制的平篮里，苏小戈喜欢。这是去之前于江北向她介绍的一些资料。苏小戈很少出去游山玩水，尽管她是喜欢的，但是没有朋友相伴，她还是害怕一个人出行的。过去的时光里，他们似乎都在家里度过，他们不停的拥有彼此，忘了外面的世界，而今想来，于江北觉得对不起她。但是已经再没时间花好月圆了。花好月圆，他们曾几何时渴望拥有的夜晚，但是每次她都是要他半个夜晚。只要他半个就足够。

记得林妮曾经在苏小戈面前抱怨，于江北不知何时迷上了打牌，总是深夜才回家。她哪里知道，前半个夜晚他是与苏小戈在一起的。但他依然会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他知道女人的敏感，他或许并不在乎林妮因此找别的男人排遣寂寞，但是他会考虑她一旦提前知晓他的秘密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不想让她自己知道，他要亲口对她说。那样才能证明，他和苏小戈之间不是她在牵制自己，是自己心甘情愿。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与那些调查丈夫外遇的怨妇一样俗气。

坐在车里，于江北打开音乐，是电台播放的歌曲。断断续续的听了几段，他说，还是听《梁祝》。苏小戈微闭双眼，没说话。但他知道她会认同。苏小戈拿出话剧的剧本开始背台词，卫宁搞聚会需要几个特色的节目。她明知道苏小戈什么都不会，还硬是拉她去。演出的日期是一周后。刚刚拿到台词，还未正式排练。

卫宁与某男士的恋爱似乎发展很顺利，看见她一脸幸福的表情便可知与以往不同。他说，他是个穷人，每个月工资不抵她一半，但是他爱她，并且向她求婚。她虽然看重钱财，但不想找有钱人。或许她也找不到真正的有钱人。卫宁一直想见于江北，只是苏小戈说，他们没有未来，无需走进各自的生活圈子，卫宁觉得可惜，提了很多次。于江北也是知道卫宁的，遗憾的是他们从没见过面。

两个半小时，在雨中穿行，抵达的时间正是中午。下雨天似乎并没给喜欢来这儿的人任何阻碍。田园风格的餐厅里仍然人满为患。台阶上有搭建的棚子，都是用真实的材料所造，有几处漏雨的地方，却也不妨碍正常吃饭。

第一天中午，他们吃的烤鲶鱼，农家凉拌素菜，还有几个菜团子。那天于江北的话很多，讲他怎样做生意。最初蒙骗了不少顾客，但是后来逐渐的不再。苏小戈看着他没有说话。听他说话也是一种享受。于江北有一点好的就是从来不说脏话，甚至不带任何粗俗的口头禅，但卫宁时常把那些不良的术语挂在嘴边。很多时候她背一个很重的包，里面应有尽有。客户资料，公司资料，防晒霜，润唇膏，湿巾纸等等。有一次她很可爱的告诉苏小戈，每天出门都不忘往包里塞一把太阳伞，她觉得包越来越重，后来整理的时候才发现，包里竟然有四把雨伞。

傍晚雨过天晴。他们在旁边的马路上散步。苏小戈在外面时从来不挽于江北的胳膊或牵手。但是在这里她第一次主动的牵他的手。因为她知道，过了这三天他们将不再相见，再牵手那已是别样的感觉。或许只有在公共场合里虚伪的握一下手的机会罢了。于江北的手敦厚而柔软，指甲剪的干净，从不见有任何污渍。虽然他不喜欢自己洗衣服，但是会很频繁的洗手。他曾经说过，他觉得手上哪怕有一个小小的黑点都觉得对人不尊重。那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固定客户结账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