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书籍在介绍唐代诗人李白的时候说,李白于天宝初,因贺知章的举荐,唐玄宗召见他并命他供职翰林院,后来因失意于杨贵妃而“赐金放还”(1)。另一种说法是,李白酒后依仗着唐玄宗的宠爱,使高力士为其脱靴,高力士感到很耻辱、很丢面子,便“摘其诗以激杨贵妃”。当玄宗准备给李白官做的时候,杨贵妃百般阻止未果。因此,李白知道自己不为玄宗的亲近所容,而恳求还山(2)。尽管这两种说法有所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即,都是说李白得罪了杨贵妃,从而感到仕途渺茫而“离宫”出走。那么,究竟是李白的哪首诗得罪了杨贵妃呢?我查了很多资料,最为流行的说法是,李白的《清平调》三首之二,诗曰: Y}Ov`ZM!r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Y}Ov`ZM!r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Y}Ov`ZM!r
文章作者解释道:在这首诗里,“李白用「可怜飞燕倚新妆」来衬托、赞美杨贵妃的美貌,而以在御前为李白脱靴为耻的高力士却故意在杨贵妃面前歪曲说:「以飞燕指妃子,是贱之甚矣!」因为赵飞燕是个出身微贱,得势后又骄纵放荡,最后被废自杀的女人,虽然贵为汉成帝的皇后,名声实在太差,因此,当杨贵妃知道李白竟把自己比做这样的女子后,十分生气,也就多方阻挠李白的做官机会。”但是,这种解释似乎有些牵强,不那么令人信服。 Y}Ov`ZM!r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近来,读《容斋随笔.太白雪馋》,终于解开了这个困扰了我多年的谜团。诗《太白雪馋》中有这样的句子,“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坦荡君子,无悦簧言。”又说“妲己灭纣,褒女惑周。天维荡覆,职此之由。汉祖吕氏,食其在傍。秦皇太后,毒亦淫荒。螮蝀作昏,遂掩太阳。万乘尚尔,匹夫何伤。辞殚意穷,心切理直。如或妄谈,昊天是殛”。是了,高力士摘出这样的句子以激怒杨贵妃,杨贵妃还能容忍李白吗?这不是含沙射影地咒骂杨贵妃“猖狂”和“淫昏”吗?并且还把杨贵妃比作妲己、褒女,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听了这话,唐玄宗自然也是一万个不高兴,你想,李白把杨贵妃比作妲己、褒女,那么我唐明皇不就是个暴君、亡国之君吗?这还了得,看在你李白是个才子的份上,不治你得罪就罢了,给你几个元宝赶快从朕的面前消失吧。就这样,李白觉得前途渺茫,不得不离开了首都长安,从此走上了漂泊四方的不归之路。由此看来,李白的这首《雪馋诗》才是真正得罪杨贵妃的“罪魁祸首”。 Y}Ov`ZM!r
(1)《唐诗三百首》中华书局.1959年版。 Y}Ov`ZM!r
(2)《唐诗.宋词.元曲》长征出版社.2000版。 Y}Ov`ZM!r
附:李白的 《雪谗诗》赠友人 全文 Y}Ov`ZM!r
嗟予沉迷,猖獗已久。五十知非,古人尝有。立言补过,庶存不朽。包荒匿瑕,蓄此顽丑。月出致讥,贻愧皓首。感悟遂晚,事往日迁。白璧何辜,青蝇屡前。群轻折轴,下沉黄泉。众毛飞骨,上凌青天。萋斐暗成,贝锦粲然。泥沙聚埃,珠玉不鲜。洪焰烁山,发自纤烟。苍波荡日,起于微涓。交乱四国,播于八埏。拾尘掇蜂,疑圣猜贤。哀哉悲夫,谁察予之贞坚。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 坦荡君子,无悦簧言。擢发赎罪,罪乃孔多。倾海流恶,恶无以过。人生实难,逢此织罗。积毁销金,沉忧作歌。天未丧文,其如余何。妲己灭纣,褒女惑周。天维荡覆,职此之由。汉祖吕氏,食其在傍。秦皇太后,毒亦淫荒。螮蝀作昏,遂掩太阳。万乘尚尔,匹夫何伤。辞殚意穷,心切理直。如或妄谈,昊天是殛。子野善听,离娄至明。神靡遁响,鬼无逃形。不我遐弃,庶昭忠诚。 Y}Ov`ZM!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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