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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灵的人

张家口初一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2-01-06

难忘的涿鹿乡村爱情初恋

最近从网上看到了涿鹿团县委为帮助全县广大青年搭建相识、相知的交流沟通平台，营造健康活泼的青年交友、择友氛围，倡导文明新风，促进社会和谐，切实服务青年，举办“青春有约•缘聚涿鹿”青年联谊会的新闻。这个活动很好，在信息时代为青年提供了情感交流互动的广阔舞台。这让我忆起了过去，我们那个时代没有这些机会，更没有这个条件，交朋友只能是碰运气，依靠工作中偶尔邂逅相遇达到相识相知……
在人生的路上，不知要遇到多少人，然而，最终能留下记忆的并不太多，能够常常眷念的就更少了。而青年时代在涿鹿下乡邂逅的靓丽姑娘金玲却是一个特别美好的记忆。
    有时回北京，总想着找一找金玲。我和金玲都是同届中学毕业生，当年，我们又一起上山下乡来到保岱公社釜山大队，金玲被分到了学校代课，我被分到了二队当林业技术员。我俩中学是一个班，在一起学习了两个月，后来她转入城市上学。虽然彼此见过面，但从来没说过话。后来因为学校面向社会公开招考教师，我顺利考进了学校，在校里我们一起备课、教学、值日、排练文艺节目，我们才相识、相知、相恋……
   记得当时，为了迎接春节，大队把排练文艺节目的任务，交给了校长。因为当时不注重教学成绩，功课不紧，学校有充分的时间。
   我们第一天准备节目时，校长独具慧眼地选中了我和金玲演唱二人台《风华正茂》。金玲在我们大队女青年中，称得上是一朵花，长得很像现在央视女主持人周涛，因此博得很多男青年对她的倾心和追求。这次抽到大队排练文艺节目的男青年里，也有好几个对她有想法的人。他们看到我和金玲在一起排二人台，都挺羡慕，甚至对我有些嫉妒。其实我是一个含蓄、内向、理智的人，对于这份“殊荣”，我一直保持冷静，不敢高攀人家。毕竟人家相貌出众，家庭条件也好，而我的家庭平平，又是生活条件较差的城镇下放家庭，实在配不上人家。所以我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尽量与金玲保持距离。在排练节目休息的间歇，那些对金玲“有意思”的男青年，都有事儿没事儿地愿意往金玲身边凑，金玲就有意躲着他们，有时实在躲不开了，金玲就干脆坐到我身边，表现出一副名花有主的气势，令那几个追求她的男青年大为扫兴。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我们排练的文艺节目也有了眉目。一天，大队领导要初审节目，并宣布审查完节目的演员可以先走。按节目出场顺序，我和金玲的节目排在了最后，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节目很可能是这场演出的压轴戏。
那天审查节目时，外面下起了大雪，一些排练的女青年望着窗外直犯愁，嚷嚷回去的路难走。金玲半开玩笑地说，一会儿“回宿舍”让我送她，我点点头。其实我和金玲同路，我们住在在金玲她们宿舍前边，只一村之隔，正好顺路送她，只不过要多绕一点弯儿而已。大队距她们宿舍能有2里地，距我住处能有2.5里地。
七十年代的冬天，我们在塞北度过了令人难忘的岁月，在完全的和平与自由之中工作，我深情地回忆那时的涿鹿桑南乡村：釜山覆盖上了厚厚的雪层，白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东、西山脉的白雪在阳光照射下极为耀眼。大队领导审查完我们的节目，夜幕已经降临了。我和金玲走出大队部，外面的雪仍然飘飘落落地下着。可不知是苍天有意，还是上帝有情，我们走着走着，雪渐渐的停了。不一会儿，月亮升起来了，将大地照得白茫茫的，我们仿佛走进了白雪皑皑的美丽童话世界。
夜里，月光洒在闪闪发亮的雪上，“附近是死一般的寂静，踩在脚下的雪嘎吱嘎吱地响着，真是令人畅快。乡村的夜晚幽静极了，我们边走边聊，谈到了理想，谈到了未来。这时，路边柳树丛中突然窜出一条黑影，金玲吓得惊叫了一声，一下扑进我的怀里。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如此零距离的接触一个女子，一个漂亮的女子，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扭头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条野狗，我用石块向狗投去，那野狗便无声地向远处跑去。我轻轻的把金玲从我怀中扶起，告诉她是一条野狗，不要怕，金玲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她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敢放松，生怕野狗再来袭击。我们继续前行。当我们穿过两村之间一片野地的时候，鼻子闻到一股腥气味儿，我一抬头，有三只绿色的眼睛放着光芒，是三只狼在前面不远处瞪着我们，金玲当即吓倒在我的怀中，我将她保护起来。当时我觉得完了，一只狼对付一个人没有任何问题，三只狼对付两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求生的欲望非常大，这时候想起狼怕火、怕光、怕亮，我马上掏出手电，把开关打开，可是手电就是不亮。三只狼开始向我们慢慢走来……金玲说：“手灯没电了，我们快跑吧？”我说：“不行，跑的话我们就被狼吃了，要稳住。”我开始摸我的口袋，看还有什么东西，我突然摸到了有一个打火机，这是金玲从路上拾得赠送给我的，我迅速掏出来，打了两下没打着，我的手颤抖的厉害。狼走的离我们更近了，我屏住呼吸，狠命的继续打火，第三次火机打着了，莹莹的亮光照亮了寂静的夜空，三只狼摇着尾巴慢慢地走了。虽然狼走了，但我也不敢再送她回去了。她的内裤全“吓湿”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返回了学校办公室，回校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内裤换洗”。我俩停下来在办公室生火烤衣裳。我从书包中取出一件干衣让金玲把湿衣换下来烤干。女孩害羞，她请我转过身去，女孩换了衣裳。当衣裳烤干后，金玲在暗夜中当着我的面更换衣，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她再回宿舍，会很危险，我们商量后，决定先送她去附近的玉喜校长家过夜。在路上，金玲递给他一个熟鸡蛋，我挥手不要，不小心把鸡蛋打落到地上。我俩找到了鸡蛋后，金玲从包中再拿出一个鸡蛋给我，把那个沾满尘土的鸡蛋留给了自己。小雪飘在我们的脸庞上，金玲用手绢扎了四角戴在头上，借助打火机的微光，我说她“像个新娘子”。我俩在校长门口分手。雪夜送姑娘这个故事一直在我们心中深藏着……

上个世纪70年代，不像现在的青年男女这么开放。那时候，男女拉拉手都是很害羞的。大概彼此都有点尴尬，我们埋头默默地走着，许久无话，只有我们脚下的积雪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刚才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激动人心的机会啊，换成别的男青年，也许顺其自然地就势把面前俊美的金玲紧紧搂抱在怀里，从此美丽的童话故事就会变成现实了！可我却傻子似的将这难得的机会放弃了。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好长一段路，金玲突然开口说：“秀灵，我想问你点事，你不介意吧？”我说：“什么事？你说吧。”金玲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你有女朋友吗？”我摇摇头说：“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金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啊，就是随便问问嘛！好了，不说这些了……秀灵，你的声音那么好、那么富有磁性，什么时候再到大队广播站给我们讲小说啊？”我挺认真地问：“爱听吗？讲得怎么样？”金玲说：“那还用问吗？当然很好了！”金玲的父亲大学时代是学校有名的播音员，她潜移默化地多少受些影响，绝对有这方面的发言权，能得到她的夸奖，我心里有些美滋滋的，笑了笑说：“你过奖了。那是中学管青年的代队老师向大队介绍的，大队就让我到广播站播讲了几天小说。”金玲说：“开始我还以为是广播站请的专业演员播讲的呢！后来才知道是你直播的，老乡们都听入了迷，你真给咱们这批青年脸上增光！不过播讲了几天，怎么就不播讲了？”我说：“当时我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往广播站跑，实在忙不过来，大队看我太辛苦，才考虑让我停播的……”那晚我将金玲送到她们宿舍门口，在我们分手之时，她丢下一句：“你是个好人，只是有点书呆子气……”然后一扭头向宿舍跑去……
有了这次“零距离”接触之后，我和金玲似乎有了情感上的微妙变化。我们每天排练节目更加投入、认真了。很快，登台汇演的日子到了，我和金玲演唱的二人台《风华正茂》获得了极大的成功。演出结束后，大队给我们这台演员及有关的工作人员摆了几桌酒席，席间，大队书记挨个敬酒，敬到我和金玲这桌时，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和你的搭档演唱的《风华正茂》很不错……嗯，还别说，你们两个在台下也挺般配嘛！”这句话，弄得我和金玲满脸通红。
回家的夜路弯曲而漫长，为了怕在乡道上寂寞，我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口琴和金玲一边走，一边轻声吹奏起来：“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好姑娘……”我把金玲送到她们宿舍跟前时，金玲不好意思地突然塞给我一个小红包说：“给你，一会儿再看。”然后银铃般地笑着跑去。我打开纸包，原来是给我织的一双毛线袜子。寒冷的塞北农村，非常适合穿这种保暖的毛线袜。我站在冰冷的雪地里，望着她跑去的背影，心里却有种暖暖的，甜甜的感觉。这也许是幸福、甜美的初恋降临了吧！我真的无法回避了。
从此我们的友谊慢慢的加深了。
为了避开同事们的耳目，我们在外面建立了秘密约会点，就像特工地下党一样，互相传递字条和信件，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之间的恋情很快被传了出去。
一天，学校教导主任康原找到我，要跟我谈谈。他气势汹汹地板着脸告诉我，他的儿子和金玲早就相好了，让我别在他们中间搅合，并拿出他儿子与金玲在一起拍的照片给我看。康原从小就学会了照相，他时常拿着父亲的照相机给社员和学校青年拍照。那时照相机是个稀罕物，人们都很羡慕他，尤其在喜欢照相的女青年面前挺受宠儿。没错，我也听人风言风语地说过他儿子和金玲的关系不一般。可是怪就怪金玲真的不该“脚踏两只船”，既然如此，我这个“第三者”只好选择退出。
事后，我找到金玲，将还没舍得穿的毛线袜还给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身后隐约听见她在哭泣。我想，我们的《风华正茂》演唱完了，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美好友情也该随之谢幕了。
后来，听说金玲考上了文艺兵参军走了，随后考入军事艺术学院深造。临别她托人转给我一封短信，上面写道：“秀灵，临别之时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我只是去给康主任儿子辅导过几次功课，我和他没有任何恋爱关系，他们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我不是那种‘花心女’，你错怪我了。其实我这人挺高傲，轻易不愿意向别人低头示爱的，因为我有没错……既然我们今生无缘，我又何必强求呢？我已经考入张家口65军文艺兵，从此可能分手，今生我们不会相守了，祝你拥有新的未来。我走了，请不要看我的背影……再见。此致敬礼！”
看了这封信，我的心里翻江倒海的不是个滋味！我知道，这也许是我一生之中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望着塞北窗外满目的冰天雪地，我突然感觉这个冬天格外的寒冷……
二十多年后，我参加全国电视公开赛，她代表总政歌舞团到华北慰问27军官兵，她在电视上看到我后，立即给电视台打电话，邀请我去部队招待所见面。我们又见到了惜日的恋人，她的风采依旧，她已是孩子的母亲，结婚后又离婚，现在单身。她告诉我，那年她参军离开涿鹿，两年后她考入军艺读书。她不顾家人的阻拦，只身到涿鹿找到了我们家，那时，我已经远赴外地上学，被我母亲好言相劝，她伤心地回到了学校。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当年到了涿鹿找我。因为，母亲对演戏的看不上，认为儿子更不能高攀，致使我们错过了机会。也许这印证了那句名言：悲剧就是让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时光如梭，一晃30多年过去了。每当冬季飘飘落落地下着雪花，我就会不由得想起金玲，想起曾在涿鹿桑干河右岸下乡工作这段难以忘怀的青春友情与初恋。
时代在发展，新时代的青年，再也不会像我们那样失去机会了，完全可以选择自己的爱情道路，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看后能珍惜他们的青春，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谱写出自己情感绚丽的篇章。    文艺作品纪实文学艺术 2012-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