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忧伤，消失在无何有之乡原创文学-张家口-张家口论坛-张家口第一生活消费门户网

只看楼主正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09-01-30

           听刘德华唱《天意》的时候，我居然有想哭的冲动，跃跃地试了几次，终究没有哭出来。那饱满沧桑颇具刘式特色的声线加逼良为娼的旋律一击一击地冲撞着我的心弦，排山倒海势不可挡。整首歌即将收尾，眼泪还是没有流将出来的意思，再怎么酝酿推敲都无济于事，难道需要去趟东海借几升眼泪过来才行？苍凉啊苍凉，我内心里总有苍老的感觉，见不得草木枯荣人事代谢。可是他们说，天真天真，还是天真，单纯单纯，就是单纯！一个大我一岁的家伙，竟然叫我小朋友。我为此怒不可遏，深刻觉得此人坏掉了说话系统。遗憾的是她并不是个案，那么多人潮涌而来，肆意叫嚣猖狂反动，这样叫我怎么自圆其说所谓成熟所谓苍老。可是我无比自信地认为此时此刻自己真的很苍凉，这点上帝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看着校园里在某个夕阳晚照间和某个寥落星河里已经偷偷把朗朗大地铺陈完毕的枯黄树叶，听着无孔不入呜呜叫丧的西北风就会心生悲凉身心俱冷，于是乎打冷战更加强烈了悲凉感觉。我可以就这样站在一树枯杈，和一地黄金的苍莽天地间怔怔上大半天去尽情体味那种久违了的孤独感，铺天盖地的伤春悲秋心绪在一瞬间淹没了整个秋天呼啸着蔓延到莽莽冬天。不会有人看见，那个人站在黑暗里眼神幽邃嘴角微笑，有三分邪恶七分阴鸷。秋天总之是个超常规坏的季节，就算你给我一块钱我都不改口。
        我在某天无比壮烈地成了一名悲观主义者，我不知道那天几月几号天气晴否黄历上怎么说，但是当我发现自己的性格里已经不再阳光明媚开始充斥着数不清的阴郁和黑暗的时候立刻变得歇斯底里，这或许宣告着自己已经长大了，或者换个更加矫情的词，成熟。可我压根就不相信。我的内心里始终对这世界有着天生的疏离感，我已经习惯于在自己的方寸天地间兴风作浪，自立为王。有时候看着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运转正背道而驰会变得恐慌变得无所适从，释迦牟尼啊耶稣啊玛利亚啊雅典娜啊还有还有那个叫不出名字的谁谁谁啊，请救救我吧，天可怜见哒！要不然人生如此漫长世道如此冷清我可如何是好。不过在大多时候内心里也会有清澈如许的阳光以不可抗拒的姿态逼射进来，璀璨斑斓，照耀我幼稚的面容苍老的心内，我索性把忧伤悲凉等等等等都集体打包抛诸脑后，然后躲在大大的脸谱后面，让快乐像野草一样熊熊疯长，和那些盘旋而来高翔低回的飞鸟一起歌唱，一直唱到声音嘶哑耳膜动荡。然后惴惴地等待幕布拉开那场浓妆艳抹的山火登台亮相，我会看着它烧尽草木吓走飞禽，接着逆风而上，蔓延至我整个九曲回肠的历历过往，并且马不停蹄地焚烧尽所有意犹未尽的少年意气和泛滥成灾的单纯梦想。我总是看着看着便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脸上的泪花结晶成最美丽的莲花，夜夜开放在我挥之不去也永远回不去的无边梦魇里。
        由此得知，我应该是个盲目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我欣欣然称之为明媚的凄楚。于是就这样，这个在时光魔方里且打转且迤逦的家伙保持着盲目乐观的悲观姿态，施施然走过煌煌那么多浑浊的春天、明亮的夏天、乱离的秋天、苍白的冬天，间或有人陪伴，而时常孑然一身。
        千帆过尽的高中生涯总是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占据着我绝大部分幅员辽阔的脑海，这让我无能为力，于是在这基础上，其他段落终于也被我残忍地忽视掉。我自恃因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便愈加癫狂得可以。我不想变得偏执，但是有时并不是我说了就算的。那些光怪陆离美轮美奂的元素，实实在在地构成为我扑面芳香的记忆，那个被我抽象成一颗子弹头的XX一中啊，我的美丽不可方物的欣喜和感动啊，还有子弹头里的那些幢幢人影啊，杨树啊杨花啊甬道啊窗台啊篮球场啊，都在细枝末节里传达着我硕果仅存的快乐。我于是会在特定情绪下自言自语地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看起来像个脑子有问题的白痴。尽管这会引得路人侧目但也并不影响我欲罢不能的絮絮叨叨。我于是想起了落颜，我于是想起了我。我于是背起了大段大段的旁白，让我产生细微而深刻的疼痛的旁白，是我生命中万里挑一的注脚。我看到了黑夜戴上他黑不溜秋的王冠披上他更加黑不溜秋的斗篷脚下铿铿有声地匍匐在我的头顶对我频频致意。他有着凌驾一切的气势，这点我非常的承认。
        于是在那个雷声隆隆的夜里，教学楼里传来了读书声讲课声上下课铃声欢笑声说话声打闹声，是你么，是我么，那么多的远去和那么遥远的过去我们挥挥手就能捕捉么。我看见大批大批的藤类植物肆无忌惮地爬高，蔓延过整个教学楼，像无数只无尽延展的触手，爬过曾经的雪月风花，曾经的年少轻狂和那些泱泱归去永不复返的落落时光。随之而来的庞大阴影瞬间笼罩了天地四野，浓烈的窒息感，熏染了谁。穹顶以下楼顶以上，无数只飞鸟寂寞盘旋，驱之不散。我们始终念念不忘的，是那些恃宠而骄的时光。只是缤纷坠落的繁花，早已随风流转,不见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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