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改编自刀刀的同名短篇小说）原创文学-张家口-张家口论坛-张家口第一生活消费门户网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09-11-11

作者的话：因源自改编，所以加入一些自己的文字风格，在得到刀刀同意的当晚，便迫不及待的修改，从伍洲彤的‘零点乐话’听到凌晨三点半的‘西班牙音乐’。在这个冬夜，流着鼻涕（感冒了）写完它。以我的方式，就当文中的主角与我从来都不相识，这个故事像是《阿甘正传》里的那片飘向天空的羽毛一样，不知道它会飘向何处，在经过我这里的时候，我看到了它，看到它内心的故事，只是这样，所以以陌生的方式对待这篇文字，同样也以陌生身份对待刀刀，做这个解释，只是对文章结尾的方式。希望大家对修改喜欢，不求满意。因每个人希望的结局或文风都不一样。

他说，丫头，你太小了，比我小那么多，不然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大桥那时刚刚大学毕业，任一所大学的辅导员，他们相识于网络。

晚自习回家的路上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丫头，我刚骑自行车回到家，今天有个学生把我气的半死，他居然和我顶嘴，还是个高中上来的小毛娃娃，真想打一顿教训教训他，可奈何我是导员，不能随便动手。

她说，是啊，是啊，他还小，吓唬他一下就好了。

那时，丫头才步入高三，被很多人认为那是很单纯的年龄。

晚上画素描。描啊描……丫头的眼也瞄啊瞄，就瞄到了他。她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在暗恋磊磊。
所有的素描纸都是这样用的：正面画画，反面写满了字。老师在的时候，她就画画，老师不在，就把画翻过来，悄悄写字。写他的名字，还有少女的一些小思绪。

也许是她比较谦让，每次画画时都抢不到前面的座位，只能挤在后面的小角落里。再偏再难的角度都画过，所以考试时从来都不担心没占到好的角度。

磊磊在一个霞光满天的黄昏里对她说，听某人说你暗恋我足足三年。说完这一句他就那么直直看着她，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温柔。

她瞪着眼睛不敢说话，脸涨的红红。

他摸摸她的长发又说，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恋爱了。晚上躺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再翻过来再翻过去，嬉皮笑脸的独自呢喃，我居然恋爱了。兴奋至不能自持。

听到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接着它发出短促的一声，晚上十一点，难以入睡，状态仍在兴奋中。
夜深人静之时被黑幕压低的兴奋中，她已做足被爱情狠砸过来的幸福表情。

又一声，零点。

又一声，一点。

滴答，滴答，还是没睡着。给大桥发信息告诉他，此刻的她有多幸福，多快乐，不管他有没有睡。

他只说，不要耽误学习。简短，太简短，像某个善解人意的家长对青春期孩子早恋，反叛的一种无奈的回应。

表针继续嗒嗒嗒，嗒嗒嗒，丫头也像它一样，彻夜未眠。

生命里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在你孤独无助的时候出现，照顾你，帮助你。当你的身边有了另一位守护神，他就会悄悄得退下，让你的心空出更大的空间，好把现在拥有的幸福多盛一些。即便这样，她也不觉得爱情真如期待中的那样，可以长久的盛满她心的空间。幸福像是被猎人击落的大鸟，以突兀的方式重而沉闷的摔到她面前，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让她幸福到失去理智，从此忽略了大桥的存在，甚至离他远远的。

难道爱情真的如手中的沙粒，抓得越紧，流逝得越快。短暂的恋爱，满满的幸福过，最后也以满满的痛苦结束。失恋的当晚，丫头拿起电话，又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只说，大桥，我失恋了，接着就难以说出别的话，眼泪像死皮赖脸要人哄大孩子一样，扑拉扑拉的打在地板上。哭声由小变大，最后竟成了嚎啕大哭。安慰的话和道理无休止的穿过她的耳朵，不记得过了多久，终于听懂了大桥的话，泪水被风吹干，心也变得一如既往的澄澈。

第二天，又接到他的电话。

第三天，他还是准时的打来。

第四天依旧。

一个星期了，依旧。

一个月了，依旧。

不知道会有几个人像丫头一样幸运，在悲伤落泪时，身边会出现一个人拉一下，带她走出痛苦，一路前行，直到能够看见圆圆的大太阳。

他说，丫头，你这么善良，会有天使来爱你的。就是这样。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便会出现并且时刻安慰她。不管她曾是多么淘气的孩子，多么让他失望，他始终都会一如最初，这样不离不弃，看着她成长，哪怕她独自幸福的时候冷落过他。

丫头第一次只身一人离开父母是某个冬日的晚上坐上一列全是4组成的车次赶往省城艺考。她突然觉得那么不吉利，有些惶恐不安。

发信息对大桥说，火车的车次有点不吉利。他笑她像个村妇那样迷信。

她说，窗外漆黑夜幕让我感到无比落寞，觉得自己比以往更单薄，瘦弱，身边缺个人陪。他就没有合上手机，一直给她发信息，陪着她。整整一夜。

次日，丫头漫无目的的走出省城凌晨的车站。清冷的冬日早晨，六点天还黑着。到处都是模糊一片。她看到前面有个人影，个子很高，手里好像拿着什么。是牌子，牌子上的名字是她。

手机响起，大桥发来的信息，丫头，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就在站外，看到我了吗？

在那样寒风呼啸的冬日清晨，有个人在车站的出口处等着她的出现，不管站点的名字是什么，总会有这么个人等着接你回家，丫头觉得，那应该是一生里最感动，最温暖的细节。

大桥的身高超出她认识的所有男孩。看到她，他就笑开了花，笑容变的那样低，低到她的胸前，像个孩子。然后，接过画板和所有工具背在肩上，另一只手拉着她。

十八岁的少女，父母庇护在翅膀下的幼雀，喜怒完全表现在脸上，不会隐藏也不懂得虚伪。相信世间的一切美好。对世间的一切都懵懂着，脑袋里荡漾着的全是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浪漫童话，对陌生的事物没有一点点防备。

在省城考试的十天里，大桥每天都陪着她。每天他都等在女生宿舍门外，陪她报名，考试。那几个冬日的温暖，现在回想起来，她依然感觉得到余温犹存。

最后一天，大桥带她去逛书店。

丫头的父亲略懂中医，她记得在她小的时候家里有许多医学和中草药方面的书。后来搬家，丢了本《本草纲目》。那天，在书店看到她就拿到手里，看到《佛经》想起外婆信佛也拿着，看到沧月的《七夜雪》，当时极为喜欢。

大桥吃惊的看着她。他说，你怎么会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书？

站台是个很伤感的地方。大桥买了站台票，提着丫头画画的家什挤进车厢，帮她放到妥当的位置。离车开还有十分钟，她又陪他一起下了车。

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也许一生也就这一次了吧。听到一声哨响，他们都知道火车就要开了。她把那本《七夜雪》塞给他。在她将要转身的瞬间，他一把拉过她，在额头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吻。

那是除父亲和哥哥以外的第一个男人在她身体上留下的吻。初恋时，他们都是胆怯的孩子，只是牵着手，在校园外的大街上走很长很长的路。

那样轻而短促的一个吻，落在她的前额上，轻轻一点，彷佛有某种魔力一般，她的眼泪一下就涌出来。她看到大桥的眼里含着泪水，亮晶晶的，浸在边缘将要滑落。

她对他说，求你，别让我看见你为我落泪，我会走不掉的。

火车开启的最初，缓慢至让人想去推动，与这样一个男人在车站告别，看着他站在原地，不离去，也不喊出声音，只是默默的等她离开，然后独自走出站台，她当时有那么一瞬想跳下车去拥紧他。但最终也没那么做。生命的轨迹还是按照正常顺序行进。

也许生命真的只是一场华丽的邂逅。看着手掌里蜿蜒生长着的曲线，弯弯曲曲的路程，有多少陌生的地点，会遇到多少陌生又亲切的人。开始一段缘，再结束一段缘。

很幸运，丫头考上了自己满意的大学。录取的消息还是磊磊打来电话告诉的。

她只说了声，谢谢。就再也没话说了。

当她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大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省城，从此他们便失去了联系。

一晃三年过去了。在这三年里，丫头辗转过很多城市的陌生车站，但却再也没遇到愿意拿着她名字的牌子等在那里接她的人，也没有人在火车离开的时候看着她不舍。那些离别的朋友总是乐呵呵的说，电联，网联，却没有人因分别不舍。

时过境迁，她怎么都想不到，大桥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那天在图书馆看书。手机来了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是他。他说，丫头，还好吗？我在你学校门口。

也许，有些人注定是某个人生命里的慰藉者。在大桥出现的不久前，她又一次的失恋。

见到他的时候，他的个子还是那么高，留了胡子，更像个成熟的男人。

他说他是出差路过她的城市，顺便来看她。

虽然是顺便，但她依然是那么感动，思绪又回到那年那个离别的车站，两行热泪，冷风拂过，把脸颊变的更加干涩。

那些被地域和时间错开的情感，不是刀，也不是墨，只留一片灰色的印记，不痛也不喜，只是记得。但见了面，却只是平平淡淡，吃饭，自然的谈话。

她送他到公交车站。又是这样的分离。三年前他送她，那天是她送他，就像是前世做过的事情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他们都没再像个孩子那样去哭。只是平静的道别。大桥上了车，她转身欲走，他却把头探出车窗望着她，神情依然是不舍，无奈。

她不敢回头看，怕自己还是三年前那个脆弱的孩子，经受不起这感动。

大桥晚上发来信息。

他说，丫头，你的变化真大，但依然是我认识的女孩里最特别的，无人能代替。对你的了解越多，就越是喜欢你。

他说，我以为自己始终都不敢冒险承认这份感情，但时隔三年，看见你的时候，对你的所有感情依然如初，从未减淡，甚至更浓烈。

丫头，我喜欢你，只是当时的时间不对。三年前看你踏上火车，真是恨不得和你一起上车。可是你太小了，要等你长大吗？我一直都在犹豫。丫头，记得三年前和你说过的那句话么，会有天使好好爱你的，而我已经不是，或许从来都不曾是。

泪如雨下。看着大桥不断发来的信息，她只有用眼泪作为对那段感情的报答。

哭过之后，心变的很沉。她不再认为所有的爱都要去开始，经历，结束才能画上满意的句号。深夜，删除大桥发来的所有信息，她突然想起苏轼那句‘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她拒绝了他。

与丫头的交流是她发给我断断续续的Emaill。我回信给她的时候只说，继续。不管她想要怎样的回应，我只能这么说。她与大桥之间结束的只是此时，此地。那么彼时，别处又会以怎样的方式相遇，再别离，无从知道，谁也不能预料。但就此时来说，丫头很清楚的知道，不能继续了。因为相隔千里，重逢已不知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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