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于是经常想起儿时。有一段时间里病了。躺在床上看着药水一点一滴流入血液与感冒病毒强烈的对抗。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多么奇妙。我盯着倒挂的药瓶开始慢慢品味。身上有皱巴巴的麻木感。医生将针头刺入血管的刹那疼痛让我感觉到舒服。我以为我确实是病了。 T6=u P)!K
百无聊赖的时候我看到门缝里钻出一个人。我有两个月没见到他了。纪然坐在床边儿,啧啧的说:“真惨啊,瞧这瓶子吊的,怎么什么流行你赶什么啊?”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觉得他欠贬。我说“不是说半个小时到吗?现在已经过去31分钟了”。他说我这可是刚从廊坊回来连家都没回呢!可我看他只拿了一个很小的挎包。我说你回来就只带了一个包?他说是啊是啊,那还带什么呢?里面是两本小说,还有刚买的内裤…… T6=u P)!K
我翻他两眼,然后哑着嗓子扯着脖子开始破口大骂。他猩猩的听着,看着我挂了的样子牙牙的笑。在纪然面前我习惯放肆自己的粗鲁与恶劣。他从外地回来看我我很感动,但我仍觉得这理所当然。他是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人,已经陪伴了我19个春秋,我想下一个19年,下下个19年,直到我们白发苍苍,儿孙满堂,他仍是我永世的朋友,从出生的那一刻便开始注定。 T6=u P)!K
他问我,“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他为什么要离开?”我说不知道。然后心里又开始疼。我说我手凉。他将手轻轻拂在我输液的手上。我感觉到了温暖。他说你的手真的很凉啊。然后轻轻握住。 T6=u P)!K
那一瞬间我感觉他是想保护我。 T6=u P)!K
于是我又想起了童年。我们两个不想写作业,骗家里大人说没有本子用了,然后用骗出来的钱一起去买糖吃。家住在一条很细的小巷,夜里漆黑一片。回来时已经没有了“骗局成功”的兴奋与对糖豆的渴望。纪然说:“程纤,我怕鬼。”我说你就是个胆小鬼,然后拉起他的袖子一起回家。他是胆小的,不如我,我这么想。 T6=u P)!K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该从新看这个人了。有人问我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说我说不出来。可是我了解他。他包容了我的一切,倔强,无理,坏脾气,粗鲁,许多我不袒露别人便以为我没有的性格弱点。我想他是习惯了我这样,想每日吃饭一样自然。而我从始至终都觉得理所当然。 T6=u P)!K
而那一刻,我觉得他伟大,想要保护我。 T6=u P)!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