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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同学亲戚的帮助很快就找到了住的地方。接着开始满大街的找工作。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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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来北京一个星期后开始的。在一个生产饮料的工厂做质量检验员兼协助检验科的科长写工作报告。房东阿姨的一个亲戚在这个工厂工作,她看我刚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就介绍了份工作给我。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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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的工作是每隔一个小时到车间做一次检验。所有的检测数据上下幅度不超过规定的数字就算合格。并且把每次的检验数据做文字记录,每周拿给科长看一次,然后他会告诉我怎么写总结。至于交到生产厂长那里是否满意,有无任何改动那就是科长的事了。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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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工作我干到三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厌倦。后来,我每次去车间检验完以后,总是赖着不走。听那些无聊的女工絮叨家庭琐事。孩子,丈夫,公婆,七大姑八大姨。难得她们累了一天还记得那么详细,而且总是乐此不疲的说了一遍又一遍。实际上我好像比她们更无聊。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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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线上大多是结了婚,有孩子的妇女。她们整天待在家里照看孩子,服侍丈夫很是无聊。所以在孩子上学后,她们就来这里打工。由于厂子离她们居住的小镇很近,并不耽误她们做一个称职的家庭主妇。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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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工里只有英子没有孩子。她二十三岁,刚刚结婚一年。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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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并不漂亮。个子只比我高一点点,黑黑胖胖的,浓黑的头发有点自来卷。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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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很照顾我,其他老妇女们戏弄我的时候,她就把我拉到一边,让我别理她们。她说,她们都是一些生活不如意的人,所以才拿取笑别人当作人生的乐趣。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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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后,休息室里总会凑起几个人打一个小时的纸牌。最初经常打牌的有冯一民,郑姐,吴阿姨,还有于淼。后来于淼谈恋爱了就不再玩儿了,她会跑出去和男朋友约一个小时的会或者打电话给他。其他人选择睡觉,回家给孩子做中午饭。于是,冯一民便拉我一起玩儿。他的牌瘾很大。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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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民是车间的搬运工。二十八岁,北京人,个子高高壮壮的,很稳妥的走路方式,人很实在。有一个哥哥已婚,他和母亲一起生活,父亲早逝。 &\;<t,3A~
后来我听到别人议论我和冯一民在谈恋爱。吴阿姨告诉我,冯一民曾经追过英子。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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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下班会走十分钟的路回租住的房子,一个人学做饭。买了一台旧电视,看很乏味的电视剧。不想出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的大部分活动范围只限于家,单位,售卖生活必需品的最近的商场。每个月的工资除了交付房租,水电,卫生费,还有吃饭所剩无几,因此从不敢去大商场里买喜欢了很久的衣服。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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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需要一个人生活,可以没有舒适的居所,可以没有热闹的朋友圈,没有喜欢的工作,没有恋爱,没有除了田园以外的一切。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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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来北京很受不了这个城市的夏天。闷热的喘不过气来,我时常在睡觉之前跑到院子中央学着门口的大雄那样急促的喘几口气。大雄是房东的家庭成员之一,它是一只很会讨人喜欢的狗。听见我的声音会为我开大铁门。夜里会有蚊子袭击,第二天满身都是红包。房东告诉我附近的超市里有蚊香,睡觉的时候点上就能驱除蚊子。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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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北方的农村,我们那里的夏天像北京的春天。全天最高温度不超过三十度。七八月的时候也是如此。蚊虫似乎也不热衷于折磨无辜的人们,因此从来没用过蚊香之类的东西。第一次买回来不知道怎么分开,点着不一会就灭了,睡着了不知道,第二天又是满身的包。后来才知道每盘蚊香要分开两次用。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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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北京即将半年我仍然是形单影只一个人出入。没有交新的朋友,不敢给家里打电话,写信。没和田园联系,没去找过他。我想,他和宁夏应该生活的很好吧。至少不会像我这样,一个人面对生活中的一切。 &\;<t,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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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单位里,只有英子是我唯一的朋友。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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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英子邀请我到她的家里吃午饭。她家住在离工厂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村子的街道肮脏杂乱,路旁大堆的垃圾散发着浓烈的恶臭,成群结队的蚊虫,苍蝇热闹非凡。农用车,自行车,放学的孩童,下班的工人,买食物及其他生活所需用品的妇女,老人都需要经过这条街回家。经过喧闹的菜市,再穿过一条狭窄的胡同后,有一处破旧的院落。看见一个收废品的外地男人正在往一辆农用三轮车上装泡沫壳子。装满后会拉到废品收购站换取一些钱。这些钱可以养活他的老婆和孩子,还可以作为运转的本钱。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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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轮车满身都是油污。灰头土脸的外地男人光着脊梁,白色的泡沫屑落在他的头顶,或许并不知晓,所以也不去抖落。穿一条灰色的旧长裤,塔拉一双同样沾有油污的黑色破布鞋,挥动粗糙的大手和英子打招呼。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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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答应了一声。她说,这是租她家房子的人。旁边那个被单独隔起来的院子就是租给他们收废品用的。全家的生活除了英子微薄的工资就是靠租给这个外地男人的房租来维持。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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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英子住的院子,看见一个黑瘦的男人正在类似于厨房的小棚子里烧菜。她说,那是她的丈夫。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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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没有看见英子的父亲。英子说,他躲在小屋里喝酒,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吃。我一直低头不说话,英子不断的给我夹菜。她丈夫只是很客套的说,让我别太拘谨,一定要吃饱。我抬起头的时候正对着他的脸,发觉他脸色暗沉,嘴唇青紫,不苟言笑的表情让我感觉,他不是要给我温暖,亲和。而是对陌生人有一种迅速的警惕,甚至排斥。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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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吃完饭,英子给我放了一个电影。她说,午休的时间正好够看一个电影。好像是成龙演的片子。我歪在沙发的一角神情困顿并没有看进去多少。英子丈夫收拾餐桌的身影像用来催眠的钟摆,在我们眼前不停的晃荡,无法专心的说话和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