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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游]那一刻我轻轻的从你身边走过---太白游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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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1-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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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太白的时候,我想我是平静的。 坐在硬座车箱里,繁华京城在夜幕中渐渐远去。无别于我的每一次远行,一样的背着大包,一样的与朋友告别,甚至是一样的带着几包路上的烟。  ?.s*)n  
(一) 从西安出发  ?.s*)n  
这是我第一次到达这座城市。双脚踏上西安土地的时候,一阵浓浓的凉风扑面而来。下着大雨的西安沉着而又热情。火车站附近,有一段厚重的古城墙,在清晨的暴雨里平添了几份城市的沧桑。记得第一次到达南京的时候,出了火车站,仰面而来的就是美丽的玄武湖。这两座城市,同为七大古都,却在岁月的沉淀中各自保存了自己最具特色的一面。秦潍河边的琵琶声与秦始王的金戈铁马,隔着秦岭黄河,在这个大雨的清晨突然一下子闪过了我的眼前。 来不及收拾更多的心情,匆匆与西安、杭州的朋友回合,吃完早餐,便出发了。大巴在城里几经曲折,终于驶出了西安。三十位来自不同城市的朋友,和三十个大大的背包,把一辆大巴挤的紧紧的。车内并没有像往常活动那样欢歌笑语,出乎意料的,整个车箱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归于平静。或许,每个人都在这最后的时间,自由的勾画着这次太白之旅。 我伸了伸懒腰,使身体很舒服的依靠在椅子上。 此时,外面的大雨依旧下个不停。我轻声的说:太白,我来了。  ?.s*)n  
(二) 第一段路上的河  ?.s*)n  
西安V2的王炼在发给我的攻略上有这么一句话“我吃尽秦岭南北,这里是最好的。”所谓最好的,就是营头一家小铺的肉夹馍,遗憾的是,我们到达的时候,这家小铺却关门了。关门也罢,但是王炼的“吃尽秦岭南北”,着实让我神往。仿佛一位云游行者,在秦岭南北东西自由游荡,直至秦岭的山山水水,处处留下了他的印迹。 肉夹馍没有了,但哨子面还有,待三十人添饱了了肚子,是最后几公里能借助蹦蹦车的山路。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篙坪寺,从车上卸下背包,做了简单的修正之后,开始真正的走进了太白大山。 在我们进山以前,据说太白已经连续下了十来天雨了,并且这场雨似乎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对于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太白并没有以宽容热情的态度来接待我们。但不管怎么样,太白是博大的,你用任何一种途径走进,她都会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来展露真实的一面。 历年来,每年都有人在太白遇难,他们或是因为失足,或是因为饥寒,太白本是他们匆匆而过的驿站,却一不小心成了一生最终的归属。我不能想象他们的父母亲友在悲痛中会以一种怎样的目光来注视生命的远去,只有太白还在,山还在。太白山永远像一位沉着的老人,默然的屹立在秦岭高处。  ?.s*)n  
行军不久,听到哗哗的水声,从山上而来的雨水隔段了路的延伸。前面的队友已经在脱鞋、过河、穿鞋。容不得犹豫,我也快速脱下了登山鞋和袜子,把鞋带打个结,挂在了脖子上。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能掉到河里。脚刚踩进水里,一阵钻心的寒冷直袭脚底,并且快速向身上蔓延。当危危颤颤的过了河,踩上泥泞的路面的时候,双脚似乎已经麻木了。  ?.s*)n  
不知谁在身后说了一句“真他妈的冷”,这句带着国骂的抱怨,听来却分外的酣畅淋漓。这个炎热的夏季过后,这条河算是第一次对于寒冷的彻骨体验。 前路总共有三道河。跨过最后一道河的时候,我的冲锋裤基本已经湿透了。 没想到,第一段路,太白就给了我们一个真真实实的下马威。  ?.s*)n  
(三) 中山寺的第一个夜晚  ?.s*)n  
晚上六点,我们终于到达了第一个营地,这便是中山寺。  ?.s*)n  
中山寺还好,七八个房子,两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里的一口井不知在哪年哪月断了水,盖着一个厚厚的石磨。  ?.s*)n  
寺里有一位年过六旬的道长,长年累月的守着这个小小的院落。天已黑,在没有灯光的夜晚,让我难以仔细的分辨他脸上的内容。但是透过他腿上高高的绑腿,以及一顶形态特殊的帽子,我还是读懂了道长的安宁与满足。或许,在刚刚过去的这个下午,他依旧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下午做完课以后,便在太白的雨雾里自由的穿梭,或采药,或再开垦几亩荒地,或为了塌掉的院墙去几里之外寻几块用以修补的石材。他的每一次吞吐和每一次长长的咏叹,都与太白息息相关。  ?.s*)n  
我始终在想,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深山密林到底有多少这样的人物,为了一个宗教的信仰,因一次偶然的机遇并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这些穷乡僻壤。没有选择,也没有声音,他们在世界的深处固执的坚持着一个虚幻的理想。直到有一天生命老去,一生的足迹无非就是这个庙,以及庙外的野草与云天。只有这座大山,深深的记叙了他们看起来平谈无奇的人生,以及那种超脱常人的豁达与坚韧。 老道长很好客,忙里忙外的安排了我们的住宿后,便消失了。他悄悄的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对于我们这群从外而来的年轻人,他显得既热情而又谨慎,在热闹的人群背後,他总是巧妙的与这个世界保持适当的距离。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食物的香味开始在整个寺庙飘荡,匆匆添饱肚子,不知谁从哪儿搞来了一支蜡烛。围着这点小小的火光,首次见面的朋友忽然像多年的老友,一下子变得亲切起来。 上海丫头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友情与生命的故事,那时候,整个世界忽然变得静悄悄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着丫头悠悠的声音,我们都沉醉在了这个宁静的夜晚 ,那一夜,睡的安祥而又温暖。  ?.s*)n  
(四) 初见太白雪  ?.s*)n  
天依旧在雨声中逐渐白了。 因为昨天耽误了很多时间,后面两天的路程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大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出发两小时,昨天已经湿了一半的冲锋衣开始变得肆无忌惮,里面无端的冒出了许多液体,已经难以区别是汗水还是雨水。随着海拔的上升,气温在急剧的降低,停下来没多久,寒冷就像像恶魔一样,活生生的侵入身体。 过了上白云没多久,大雨忽然不见了,初冬的雪粒子开始主宰这个季节,路边有白花花的雪渣出现。我心中暗喜,冰雪终于取代了生厌的雨水,我们即将步入太白的严冬。 自古以来,就有“太白六月积雪天”的俗语。因为地理因素,太白高海拔地区常年气温较低,《魏书-地理志》记载:“其山冬夏积雪,古名”。太白是否由此得名,或许还得留待更多的考证。但值得肯定的是,十月天的太白,等待我们的并不会仅仅是大雨。 雪花芬芳的气息开始在身边回荡,湿漉漉的空气也逐渐清烈,太白一下子由江南多情的少女变成了刚烈的圣女。 脚步走过,大山收敛了雨水,雪花从雾蒙蒙的空间从四面八方向身体涌来,没有雨水贱落的声音,簌簌的声音仿佛遥远的天籁之声,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来临了!  ?.s*)n  
(五) 爬升一千四百米  ?.s*)n  
一天爬升一千四百米,对于我个人还是首次。小五台的八百米长坡,在这里显得黯然失色。 三十人的队伍已经断断续续的分成了多节,六十度以上的坡度在雪地里成了难以逾越的屏障。行军速度越来越慢了,看看手上的SUUNTO表,现在的上升速度是每分钟3米,也就是说,我们至少得花8个小时,才能爬完这段坡度。而长坡后面,还有10公里的横切,才能达到今天的营地。 原本充盈队伍的歌声和谈笑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粗重的呼吸声。下午四点,长坡的尽头依旧是一方隐藏在树丛里的雾蒙蒙的天,似乎从几个小时以前,就丝毫没有改变过。 前面有几个别的队的向导坐在地上休息,遥遥晃晃的走到后,我挑了个石块坐下,浑身开始不由自主的冒白气。 向导总共三个人,让我惊诧的是,其中的一位竟然只有一米多点的身高。难以想象,在这冰天雪地了,他竟然背了一个与他身体一般高的背包上了太白,手上还领着一个三公斤重的帐篷。 或许他家中有未成年的子女等待抚养,或许他去外地打工却因为身高而屡屡碰壁,或许他已经饱受了生活的滋味而依旧坦然,于是他选择了太白,选择了这个与他的身高不成比列的职业。 当一个侏儒(这两个字此时包含了我太多的尊敬)走进秦岭大山的时候,在苍茫的林海里,他的身躯无端的伟昂了起来。哪怕背包有二十多公斤的重量,那怕常人一步能上的石阶他要分成两步甚至三步,他依旧以他的努力,分享着普通人的尊严和权力。 掐灭手里的烟,三位向导出发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禁有些怅然。当登山变成工作的时候,他们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来对待大山。我们奔赴目的地,更多的是为了体验痛苦的自我放逐的快感。而他们的目的地,意味着几十块钱的收入,意味着贫穷的家庭多了一份生活的保障。匆匆步履间,他们有空来体味路上的人生吗? 或许是受到了向导的鼓励,后面的道路我开始走的轻松起来,速度也在不断的加快。在天黑一个小时后,我赶到了营地――平安寺。  ?.s*)n  
(六)不平安的夜  ?.s*)n  
平安寺很小,一间两层楼的庙宇难以塞进30多个人,看看自己1100克的羽绒睡袋,实在不好意思再占用宝贵的空间了。  ?.s*)n  
晚饭后,赶紧在雪地上踩出一块平地,匆匆扎上了帐篷。衣服已经湿透,只能挂在庙里了。跳过雪地,亡命式的钻进帐篷,钻进睡袋。帐篷里没有一丝暖意,摘下手里的SUUNTO表,10分中后显示温度0度,还好,比想象中暖和。 一切逐渐的归于平静,只有台阶上,几个向导生了堆火在窃窃私语,今夜,他们只能围着火堆,度过这寒冷的一夜。 我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身体的某个器官在黑夜中无可救药的开始疼痛。一种绝望的恐惧迅速征服了寒冷。我知道,积压多年的病变又开始了。 这一切源于三年以前,当北医三院的大夫慎重其事的告诫我,以后再也不能参加包括登山在内的高强度活动的时候,我轻轻的听到了一种希望破灭的声音。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去独自旅行、去爬玉珠、甚至是登顶珠峰,可是不期而遇的病变粉碎了我所有关于高山的理想。 今夜,在这个寒冷的帐篷里面,身体的病痛啃食着无助的心灵,一个人与风雪中的太白默默对话。 我只能祈求,让我顺利完成太白之旅。  ?.s*)n  
(七)秦岭放歌  ?.s*)n  
大山对于热爱她的人们,总是不会过分的吝啬她的魅力与光荣。进入太白第三天,终于在放羊寺后面的路段上看到了这座山的容颜,尽管只有短短的瞬间,但是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因为这光芒灿烂的一刻,而久久的怀念这座山、这段经历。 今天的路程是三个20里,最开始是五上五下的五道梁,其后是相对平缓的横切,最后据说是全程难度最大的第四纪冰川遗址。一大早,阿挺就表达了他的担忧,昨天的长坡,已经让很多人身疲力尽,尤其是上海丫头和明月,因为是首次参加户外活动,能否坚持今天的路程,还是一个未知数。 队伍在沉默中出发了,少了前两天的纷杂,无形的多了一份肃穆。今天对于很多人来说,将会面临一个新的高度和意志的考验。 道路已经完全让冰雪覆盖,不时听到吱吱的声音,一颗颗大树因为不堪冰雪的重压,蹒跚着倒在了雪地上,阻断了山道,不时需要爬行而过,给行军带来了很多困难。  ?.s*)n  
过了放羊寺,队伍已经无声无息,雪却在不知不觉中停了,悬崖外的云海急剧的翻滚,渐渐的,远方的群山清晰了,云雾飘缈的天空悄悄的开了一道口,一抹蓝天在乳白色的空气中陡然而出。 赞美声不绝于耳,对于突然出现的景致,让我们感觉措手不及。我狠狠的把背包摔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站在悬崖边上,满怀虔诚的注视着眼前壮丽的一刻。  ?.s*)n  
白茫茫的云海在眼前起伏翻腾,远方白色的山岭像气势磅礴的马群,呼啸而过,直至天边。阳面的山岭因为冰雪的消融,金灿灿的本色如火如荼的绽放着生命的光环。 八百里秦岭,在这个瑞雪初霁的时候,以一种如虹的气势从我们面前闪耀而出。 一声缓长的歌声从喉间喷涌而出,如风起云涌,澎湃的豪情势如破竹。那一刻,感觉整个秦岭都在自己的宽大的心胸里跳动。  ?.s*)n  
(八)崩溃在第四纪冰川  ?.s*)n  
今天我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身上穿着干爽的衣服,当在电脑上敲出以上几个字的时候,一种彻骨的寒冷与绝望还是袭上了心头。 第四纪冰川遗址,源自于史前伟大的造山运动,当冰雪融化,巨大的破坏力粉碎了岩体,大大小小的带着尖角的碎石从锋面滑落,形成了一片陡峭的自然屏障。 这好像是一段没有尽头的上升,从早上出发到现在,在过去的九个小时内我们已经连续走过了五十多里的路,寒意随着黑夜的降临逐渐聚集,病痛也开始剧烈的击毁着我的意志。 打开了GPS,显示到目的地直线距离还有九百多米,经验告诉我,走完着最后的九百米至少还要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天完全黑了,我的头灯已经在前面的路上交给了照顾女队员的逛山,前行者在陡坡上踩踏出了一道黑线,一直向头顶的远方延伸。几十米外的几个头灯,在黑夜的风雪里飘缈不定,半小时以后,这几个头灯也在视线里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我和APPLE,还有这场大雪。 APPLE开始为后面的男朋友担忧,还有他们一起来的高山反应严重的树,嘴里不停的问着: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没有选择了,我们必须循着这条依稀可见的小道前进,那里有我们的营地,还有热汤和火光。 GPS上显示还是九百多米,一个小时的行军,并没有拉近与营地的距离,我们似乎一直都在围着大山在转圈。但只能走,一旦停下,低温会迅速把身上湿淋淋的冲锋衣结为冰层。危险的碎石坡依旧没有尽头,身边就是基本垂直的碎石崖,一旦失足就会万劫不复。颤抖的双脚已经不足以支撑身体和背包的重量了,最可怕的是,无论什么时候观察GPS,上面的距离依旧是九百多米。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无助和绝望一旦滋生,便像寒冷般的快速蔓延,最后的意志在一点点的褪去。 走吧,APPLE,这个寒冷的黑夜,所有的希望都只有在我们自己的脚下。。。。。  ?.s*)n  
这辈子,我想我会永远记住那个亮光。在风雪的黑夜里挣扎了几个小时以后,那一点突然闪现的头灯胜过于一个太阳的光芒。我跌跌撞撞的奔向营地,一边有气无力的喊着:营地到了吗,营地到了吗? 营地到了,此时,我的GPS上还是显示九百来米。我们所走的,是围绕着那个错误的点画了一个让人绝望的圈。 半个小时以后,APPLE的男朋友烤苹果和树到达营地。APPLE抱着烤苹果嚎啕大哭。  ?.s*)n  
(九)重走第四纪冰川  ?.s*)n  
上来的太白向导带来的消息,因为天色已完,后面的十二人已经在放羊寺扎营,晚上不上来了。紧悬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如果执意行军的话,黑夜里的第四冰川对后面的队员无疑是一场恶梦。 大帐篷里挤满了人,先到的队员因为寒冷已经都钻进了睡袋。好不容易在志刚的旁边觅的一块空地。寒冷已经让我的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脱下湿淋淋的衣服,换上了最后一双干爽的袜子,钻进睡袋,经历了崩溃的身心都已散了架似的。 十分钟后,或者二十分钟后,一阵急促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后面的队伍上来了,需要人接应,还有体力的走。” “我去!”在这个艰难的时候,有四个人站了起来,阿挺、大漠、老潘和我。我默默的看了看阿挺,这个与我多年来同甘共苦的朋友,他的脾性还有他的体力我都很了解。谢了,三位兄弟,我们都是刚刚从第四纪冰川走上来的,再下去意味着什么比谁都清楚。 看了看自己肿的像馒头似的手,还有新换上的干袜子,狠狠心,穿上湿的一塌糊涂的登山鞋,紧随着老潘迈出了帐篷的门。 循着来时的路,下撤不倒半个小时,就碰到了张立和明月。这个身高一米八的汉子,前后背着两个大包,站在路上摇摇晃晃,嘴里无序的念叨着: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明月已经彻崩溃,无力的倒在路的内侧,基本是半昏迷状态。这个来自上海的女生,可能此前的二十多年岁月里,永远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能在这个风雪连天的夜里,倒在3400米的山腰上,任凭雪花飞溅,任凭大风刮过。 我和老潘护送着张立和明月赶回营地,阿挺和大漠继续摸着夜路下撤接应。谁都不知道,后面的队伍在什么地方。这一路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或许是因为紧张和焦虑,这一次回营地的速度明显快于第一次,寒冷走了,疲劳走了,我只知道,应该快一些,后面还需要人阿! 回到营地后,安顿好张立和明月,我和老潘,还有逛山,再次下撤。此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路上的积雪开始结冰,六七十度的下坡变得异常艰难,两条小腿不争气的颤抖不停。逛山和老潘的速度明显快过于我,渐渐的,我又变成了独行。 灰哥还在最后吧,所有的重任都落在他的身上,我却只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在山上,对他要求真的是太高了。杭州的周侃,因为体力不支,几天来就一直落在最后,也不知怎么样了?其他还有这么多对员,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会不会出危险? 胡思乱想着,忽然脚下一滑,还没等回过神来,已经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雪已经停了,风也停了,四周忽然听不到一丝声响。头灯所涉及的范围,依旧是空洞洞的一片,我呆呆的坐着,幻若隔世,我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来,我又为什么而去,我似乎不能肯定我还活着,我只能呆呆的坐着。。。。。  ?.s*)n  
“阿漠”这声急切的呼喊,来自于眼前山底下那片黑暗的地方,是灰哥。  ?.s*)n  
“晖,是你们吗?” 只觉得喉头一热,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从来不想,有一天叫刘晖的时候我会带着微微的哭腔。  ?.s*)n  
第三次背着大包走上第四冰川遗迹的时候,已经快要11点了,我真的累了。我头痛欲裂,木然的坐在营地口的一块大石头上,无神的看着后面的队员陆续到达,算了,明天不登顶了。就如阿挺说的,重要的是过程,登不登顶其实根本不重要。  ?.s*)n  
(十)登顶路上  ?.s*)n  
半夜醒来,感觉精神出奇的好,头不痛了,而且肌肉也不再酸乏,看来,太白还是在最后的时刻伸出了挽留之手。 明天登顶。 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强迫自己在最快的时间进入了睡眠。  ?.s*)n  
大雪一夜未停。好像才过了半个小时,外面的嘈杂声惊醒了我。我穿好衣服钻出了帐篷。放在门棚里的鞋子已经结了一层冰屑,帐篷上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这个风雪中的营地在清晨看起来显得粗糙却又温暖。 有很多队员放弃了登顶,依旧在睡袋里酣然大睡。先行出发的队员却已经在半山腰。我快速拎了插在帐篷外的杖子,急匆匆的开始上坡。 雪一直下着,路上的积雪已经被踩实,昨晚的意外记忆犹新,想起来让人不寒而栗。感谢上帝,感谢太白,我还能活生生的站着。 行军没多久,我就发现昨夜的好现象完全是一种错觉。头依旧痛着,浑身的肌肉还是疲惫无力,最重要的是,老毛病像幽灵一样同时折磨着我的心灵和肉体。 回头看看,营地已经在雪雾中消失了,前面的队员依旧很遥远。空荡荡的太白,只剩这一条登顶的路,来联接我的梦想和现实。而这两者间的距离,又何其的遥远。 那个十岁就组织伙伴牵着尼龙绳在故乡的山里漫山遍野跑的我,那个十六岁因为纯质的梦想离家闯荡西部的我,那个23岁因为渴望大山没毕业就义无反顾的选择户外事业的我,却宿命的注定与山无缘。 我多想打电话告诉她,这次以后我就不爬山了。  ?.s*)n  
我忽然失声痛哭。 苍茫秦岭,请允许我,在这最后的时刻在你的怀抱了发泄我的委屈我的无奈我的悲痛我的眼泪我的哭声。 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会很好的收敛自己的情感。 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会做一个安分的人。 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会很好的做一份事业。 。。。。。。  ?.s*)n  
(十一)登顶  ?.s*)n  
我终于登顶了。 站在太白顶,有一片云雾散去,八百里秦川尽收眼底,生命的高度在此意义非凡。 我暗自问道:太白,我拿什么遗忘你?  ?.s*)n  
后记:  ?.s*)n  
从太白回来许多天了,可是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却总是萦绕着我。本以为,太白只是一座普通的山。去太白以前,也并没有太多想法。但是几天后从太白下来的时候,我知道这座山给予我的,已经不是以前任何一次徒步、旅行或者登山所能容纳的。下山的时候,夏尔巴向我讲述了他来太白的过程:他说来太白前并没有告诉他的妻子;他说出发的前一天就把手机关了,上了车才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来太白了;他说他妻子知道后就一直很担心。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正是夏尔巴做爸爸的第57天。  ?.s*)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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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1-05-20
舒心
煙丷懂手旳寂寞, 酒丷懂喉旳寄托,鯵庅都无所谓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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