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泪（上）原创文学-张家口-张家口论坛-张家口第一生活消费门户网

只看楼主正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08-11-20

— 本帖被落颜执行取消置顶操作(2009-07-06) —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苏轼《水龙吟》

　　　　　　　　　　　　一

　　残阳如血，水平天远。夕阳把天边的云彩染得彤红。

　　9527静立在湖边，湖水如红宝石一样美丽而恬静，恬静得如一位羞涩的少女。作为一个陌生的流浪者，9527静静阅读着这晚春的景色。旅愁荏苒，客心颓废，美景也不过是无力的摆设。

　　在他的不远处，是一位姑娘，茕然静立，眺望着湖面。她赤足摆弄着湖水，脚丫活泼生动，双腿赤裸着，如一只高雅的白鹤。一根嫩绿的水草缠在她的腿弯，映衬着她结实的腿肚。她的大腿更丰满，颜色更柔和，仿佛象牙一般，赤裸到臀部，白色的内裤边就像柔软的白色羽绒。她那淡紫色的裙子在腰部很大胆地用了褶皱，在身后收成鸠尾状。她的胸也像是小鸟的胸脯，柔软，轻灵，轻灵柔软得就像某种羽色凝重鸽子的胸脯。9527只能看到她的侧影，她的鼻子轻巧，黛眉边垂着一绺头发，如远山上的一抹微云。

　　9527静静地注视着她。而她也能感觉到他，坦然地接受着他的注视，没有羞涩，也没有放荡。水波在她脚下荡来荡去，把夕阳也荡在她的脚下。看上去，她就像是传说中在水中沐浴的精灵。神圣而感人。

　　使一个流浪者莫名的激动，抚平他多日来受到挫折而留下的伤口。

　　　　　　　　　　　　二

　　9527在这座城市的贫民娶租了一处房子，多日来一直靠朋友接济生活。在大院里，其他房客都是各色的小商贩、打工者、以及出来卖的。他们出外忙碌时，孩子们都留在院子里。9527无聊的时候，常常给这些孩子读《小王子》，告诉他们，一个人孤独的时候，总是喜欢看落日。

　　人是作为孤独者而存在的，一位作家说过，人就像是海上的岛屿，彼此隔海相望，互相揣测，偶然火山爆发或者海啸会使他们融合，但是岛还是岛，人们依然属于孤独。

　　院子中央，长着一株杨树，杨叶已经深绿，可喜的是一枝杨花固执地还在开着，没有凋落，显得与这时节格格不入。9527觉得这杨花与自己有一样的命运，都是这世界上不合时宜的异物，每每看着这杨花独自微笑，独自伤感，似乎这杨花与自己有着别样的感应，乃或是心神相通的。

　　从湖边回到住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在别的屋子里间或传出几声大人们的哀叹和孩子们的笑语。那湖边少女的身影久久在9527的脑中盘桓，不能消散。这倒并不是9527有所动情，只是很平常地被美的东西所打动。他知道，对于一个流浪者来说，爱的资格与爱的能力早以行将远去，不再奢望。

　　9527靠着杨树抽了一支烟，是廉价的北戴河烟。烟气猛烈地刺激着他的肺，也给他留下一嘴苦涩。这样的烟有一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对苍蝇蚊子极具杀伤力，可以使他免去入夏买蚊帐的费用。月亮已经升起在了半空，这月亮昏黄无力，似一张失神的脸，也像一颗落在信纸上的清泪。月光穿过树枝，在地上画着班驳的影子，而那枝杨花的影，正好打在9527的脸上。

　　9527离开杨树回到屋里，他没有注意到杨花的影子依然粘在他的脸上，就如一道没有抹去的吻痕。

　　　　　　　　　　　三

　　9527每天都睡得很晚，独自在灯下看书。有时候读中国古代诗词，有时候看外国小说。偶尔会合上书本进行幻想。在他的隔壁住着一对年轻夫妇，这对夫妇经常会用做爱的呻吟声打断他的幻想，把他从臆思拉回现实，让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工作的性贫困者。9527只能无奈一笑，权且把着当作对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剂。

　　今天桌上放着是一个叫凯伦的人写的《神的历史》。9527觉得自己是萨特笔下所写的自学者，看书没有任何目标，仅仅是看而已。刚刚把书打开没一会儿，窗外就下起了小雨。杨树上发出沙沙的声音。9527忍不住想起了那枝杨花，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雨打湿，会不会由此凋零。隔壁又传出了做爱声，声音在雨中越发显得潮湿腻人。让9527觉得自己是凉夜拌长吟。

　　9527只好把书合上，在也读不下去了，只能痴坐着，等着隔壁的声音慢慢消失。9527很腻味春雨，总觉得下得有些拖拖拉拉，无边丝雨细如愁下。但是他又害怕夏雨，害怕那磅礴的大雨把院里的那枝残留的杨花打落。那湖边的少女，她现在在哪儿呢？是否已伴着这春雨入梦了，还是如我一般正在胡思乱想？

　　正想着呢，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9527把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位少女，正是傍晚时分所见到的湖边少女。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过来，身上并无一点水迹。看到9527嫣然一笑说：“我可以进来吗？”

　　9527正愣着神，惊诧于她的出现，听到她说话，忙侧开身让她进屋。

　　少女走进屋子里，一屁股就坐在他的床上，翻起他床边桌子上的书来，动作看起来很随便，也很自然，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你怎么会到这里，你为什么会来？”9527问。

　　少女抬起头，笑着眨了眨眼：“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就来了，很奇怪吗？”

　　有女夜奔这样的事情9527只是幻想过，从来就不认为会在自己身上发生。当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噢，忘了告诉你，我叫商施，家就住在附近，今天看到你就喜欢上你了。”少女自我介绍。见9527没有说话，跺了一下脚，娇嗔道：“你怎么不理我，该不会怕我把你先奸后杀了吧。”说着被自己逗乐了，脸上带着一丝作弄的笑意。

　　9527哭笑不得，只好说：“我是怕你的家人担心你，你一个大男人会怕你一个女孩子？笑话。”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9527脱口而出。

　　商施高兴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9527跟前。“那我们就开始这段感情吧。”说着踮起了脚尖，轻轻闭上了眼睛，她的睫毛很长，很美，身体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异香。

　　9527拥她入怀，吻上她的嘴唇。

　　接吻很甜！！！

　　两人久久之后分开，商施温柔地底下了头，拨弄着自己的裙带。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9527心中一荡，把她抱起走向床上。

　　一番旖旎风光，自不必细说。9527第二天醒来，商施已经不在了。她走如她来时一样，神秘而突然。9527就如做了一场美梦，醒来却茫然若失，不知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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