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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员杂谈]蔚县读书习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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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风光

张家口高三

只看楼主倒序阅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1-04-19

来源  蔚县 http://blog.sina.com.cn/chinayuxian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是蔚县历代人的一种追求。不管读书能不能走上仕途，但“开豆腐坊喂猪，养小子供书”却是蔚县人的口头禅。虽然旧时的所谓“读书”远不及现代读书所涉猎的知识面广泛，严格地说还只是“学文化”范畴的一部分，充其量也不过是“识文断字”而已。但是，毕竟只有读书识字才能传承历史文化的积沉。蔚县人之所以崇尚礼仪，明晰仁义，至爱忠贞，推崇孝悌，是和蔚县人历代重视“读书”的习俗分不开的。在没有“官学”的漫长历史进程中，蔚县城乡不论哪个村庄，都建有私塾学堂，到处是一片朗朗读书声。
    办学的关键是学址与经费，也就是要解决学生在什么地方读书和解决雇请教书先生的佣金问题。对此，蔚县旧时的传统作法是：按田亩征收村中公用“经谷”时，一并打足聘请教书先生的佣金——谷米，连同办学经费；再则是确定村中一座有禅房的庙宇为学堂。既然解决了办学经费与学堂问题，村中不论是富家还是穷家的子弟只要愿意都可以入塾读书。教书先生有的是落魄秀才、举人，也有的是没有过泮的白丁，都是愿为“五斗米折腰”的读书人，而且写得一手好字，教一群农村子弟绰绰有余。

    学生称教书者为“先生”，不称老师。村中男女老幼对教书者也尊称先生，十分受人尊敬。

    学生入学时要由家长领着去拜见先生，并焚香叩拜供奉的孔圣人。

    书本、文房四宝由学生自备。读书课桌自备。

    读书时，学生把书本放在自己的书桌上，摇摇摆摆，晃头晃脑，大声朗读，声音破窗而出，满村子一片读书的声音。

    读书的顺序是：《百家姓》、《三字经》、《名贤集》、《四字格言》、《弟子规》、《千字文》、《五言杂志》、《七言杂志》（实为五言诗、七言诗）、《创业杂志》等等，然后是《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再后是《诗经》、《书经》、《礼记》、《易经》、《春秋》等。深读细研《左传》、《史记》史学专著乃至“诸子百家”者也不乏其人。不过，一般农家子弟连启蒙杂学也读不完就辍学了。

    每天早、晚两次背书。杂学之类，开始时先生给规定背几行，逐渐增加到规定每天背一页。凡读完一本，接着读新书时，背新书时要连同读完的书一起背；新书按规定行数背，旧书一次背一页，背完从头再背。从第一天读书开始，至到辍学为止，每天要重背已经背过的书。古人读书之所以能够烂熟如泥也就不难理解了。

    读《大学》、《中庸》等书时，先生每天给批一段，必须当天念熟会背。因为背新书时要连同背过的书一起背，所以背书时要端上一大摞书，恭敬地把要背的书放在先生面前的桌子上，背转身立正站在那里，按着顺序一本一本往下背，如果忘记卡了壳，先生决不予提示，必须自己站在那里想，而且不论多少本书也不能乱了顺序。一旦错位，先生会厉声喝令重背。如果想得时间太长，影响下一个人背书，先生就令站到一边，几时想起，几时再背。假若等其他人都背完了还想不起来，那就得伸出手掌挨打板子了。学生手掌被打板打肿是常事。

    除了读书、背书，就是每天写一张仿。所谓“写仿”就是临摹练习写毛笔字。学生开始提笔写字时，由先生用蘸红土子的笔写成简单笔画的红字，学生用墨笔在红字上描黑，叫“描红影字”。过了一段，握笔较稳了，即换成“写仿”。“写仿”就是先生在一张打成方格块的麻纸上写上工整的楷字，叫打“仿影”。学生把同样大的白麻纸套在“仿影”上，临摹书写，就叫“写仿”。一张“仿影”临摹书写一段时间，先生再给打一张新“仿影”。

    无论是“描红影子”的纸，还是“写仿”的纸，都是蔚县纸坊生产的小麻纸，也叫“小官纸”。

    描成的“红影字”和写成的“仿”，由学生中的班长收集起来，都送到先生那里，先生要进行“盘仿”。所谓“盘仿”，就是由先生用红笔进行点评，在字的“横、竖、撇、点、捺、竖勾、弯勾”等部位中上“点、圈、杠、叉”。中点、圈处是先生认为较好或最好的笔画；中杠、叉处，是先生认为不规范甚至是错误的笔画。学生把“仿”拿回到家里，家长一看“仿”上尽是红色“点、圈”，就很高兴，如果尽是红色“杠、叉”，就要受到训斥。写仿练到腕力稳健、仿字工整之后，先生即要学生在仿纸的空白行里夹写小楷字。这种严格的“写仿”训练，使不少人从小练就一手书写规范、苍劲有力、挥洒自如的毛笔字。

    在学堂里读书不分年级，没有班次，随到随读，第一本书就是《百家姓》。年龄大的、年龄小的，读多本书的，读少本书的，同处一屋，各念各的书，各放各的嗓，读起来爱出多大声音就出多大声音。

    学堂里不教数学，教“竹算”，打算盘。一到学算盘，满屋子一片“咔叽啦哒”的声音。学竹算的顺序是，先加减，后乘除，由浅入深，渐渐学到如何计算地亩，如何计算场面上堆起的粮食堆等，以实用为目的。

    学堂虽然没有明确的教学内容，也没有严格的课时计划，实际上就是先生任所欲为地进行教学，但还是把孔孟之道的儒学思想渲染得淋漓尽致，渗透到千家万户，一代又一代传承，沉积了蔚县厚重的历史文化，炽烤了一方重教重学的热土。

    正是由于蔚县是一块诗书热土，也感染了一些在仕途上功成名就的人热中于办学。元朝工部尚书王敏创建了暖泉“王敏书院”，清初刑部尚书魏象枢创建了“愿学堂”，而且还亲自登堂授课，终成一代理学名家。

    中华民国之后，蔚县虽然出现了官办学校，但容纳有限，而且多数人家的子弟也念不起那种“洋学堂”，乡下人能把子弟送到“洋学堂”里读书的人家简直是凤毛麟角，大多数农家子弟要想断文识字，还得在本村非官办的学堂里读书。

学校向广大农村民众开放的鼎盛时期，是解放以后，直到现在。但是，蔚县始终是一方诗书热土却不容置疑。（作者：张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