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人们相逢时要喝酒;“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是茫茫江浸月”,人们别离时要喝酒;“开君一壶酒,细酌对春风”,人们得意时要喝酒;“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们失意时要喝酒。而“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喝酒是普通老百姓最惬意、最悠然的人生。男人离不开酒,缘于人生如酒,酒如人生。而北方男人离不开烈性酒,缘于烈酒是北方男人的豪情。白酒的地缘姻亲
民间酿酒是很讲究的,酿酒时对水、粮、曲都有独特的要求,因为“水为酒之骨、粮为酒之肉、曲为酒之魂”。好水是酿得好酒的先决条件,水对酿造的糖化快慢、发酵的良差、酒味的优劣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任何后期酿造技术的弥补都难与好水酿造相比,优质好水的清新甘美能够点化酒的不凡气韵,所以“水为酒之骨”。同样,酿酒对粮食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传统工艺用红高粱作为原料,高粱一定是颗粒饱满、无虫蛀、无霉变、皮壳薄、淀粉含量高、蛋白质含量低、含水量应在13%以下,用这样的高粱酿酒,出酒率高,气味芳香,因而“粮为酒之肉”。此外,就是酒曲的技艺了。酒曲是酿酒中的精华所在,酒曲中所蕴含的霉菌这一微生物能使所生产的白酒产生各种特殊的香味,故此,“曲为酒之魂”。
民间酿酒一般是踩曲、粉料、配料、糊化、冷却、拌醅、发酵、蒸酒这样一个流程。把精选的豌豆和大麦按一定的比例混合,磨碎,加菌种、水,搅拌均匀,装入模子内,多人用脚踩实,成砖状,然后加温发酵成大曲,并入曲库保存,这就是踩曲。踩曲时曲库温度、湿度都有严格要求。接下来就需要把高粱粉碎,以便蒸煮,从而使淀粉被充分利用,这就是原料粉碎程序。随之就进入配料流程,即将新料、酒糟、辅料及水按一定比例配合在一起,搅拌均匀。而将拌好的原料上锅蒸煮,使淀粉糊化,同时杀死杂菌,就是蒸煮糊化流程,这一流程一般蒸料二刻钟(30分钟左右),但要做到外观蒸透,熟而不粘,内无生心。把蒸熟的原料用扬渣或晾渣的方法,使其迅速冷却,使之达到微生物适宜生长的温度,谓之冷却。把原料加酒曲、酒母、水拌匀称叫做拌醅。把拌醅的醅料装缸后在醅料上盖上一层糠,用窖泥密封,再加上一层糠进行发酵,称作发酵,一般当缸内温度上升至与体温相近时(36~37℃),即可结束发酵。将发酵成熟的醅料上锅蒸煮,蒸气冷却即得到白酒。张垣的十八缸坊
在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里,就有这样的诗句,“七月剥枣,八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这说明,远在三千多年前的西周,人们已熟知用粮食酿酒的技术,并用米酒庆祝健康长寿了。杜康是传说中的酿酒始祖,有记载说他是黄帝时期的人。由此可见,酒的历史几乎与华夏文明同样古老。而张垣大地的酿酒技术源于何时何地,人们在考证,在探究,在评说。最近,万全历史文化研究会的研究者们对万全高庙堡缸坊的探究有了一个清晰轮廓,它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北方的酿酒工艺和酒文化的渊源,并推陈出新发展成为一个文化产业,同时,积极申报非物资文化遗产保护。
明初,大批来自山西和南方的移民来到万全县境,选择水源充足、土地肥沃、适宜居住的地方定居下来。在这一时期,几户高姓先民选择了万全古城河东岸平坦肥沃、饮水甘甜的地方定居下来,取名高家屯。他们开荒种地,繁衍建设,大约过了100多年,高家屯发展 成 大 村 了 , 明 弘 治 年 间(1488——1506),村人围村修筑了坚固城堡,改名高庙堡,沿用至今。
相传,很早时候,村民们就知道自己村里的水比别村的水洁净甘甜,试着烧酒,果然烧出好酒。大约在明末,高庙堡开始了烧酒历史,到清末民初,高庙堡烧酒达到顶峰,村里有较大规模的缸坊18家,号称“十八缸坊”。 缸坊是早先生产酒的作坊,也就是现在的酒厂。因为过去烧酒重要的一道工序是将原料装入大缸进行发酵,所以叫缸坊。
当时周边数百里说起高庙堡的“十八缸坊”烧酒,都伸大拇指,赞不绝口,类似于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十八酒坊”。据考证,高庙堡烧酒除本地消费外,主要销往张家口、坝上及蒙古等地。当时全村年产烧酒约3000多吨,消耗粮食6000多吨。烧酒成为村里的“龙型经济”:数十辆大车川流不息,常年拉运粮食和烧酒;数十座磨房常年运转,加工高粱;数百工人常年烧酒,因为万全是当年张库商道上老倌车的结集地,也因为“十八缸坊”的烧酒酒香浓郁、酒味纯正、回味悠长,从张家口一路到库伦都能喝到“十八缸坊”烧酒。因而“十八缸坊”在当时成了北方的酒坊,“十八缸坊”烧酒不仅是张垣大地的烧酒,更是北方的烧酒。
高庙堡的烧酒之所以能成为北方的白酒缘于高庙堡的水。据万全县志载,清初一富贾路经古城河畔时,多年腹疼顽症突发,剧疼难忍,饮此水而愈,为表谢意而建“神水庙”,曰此水为神水。而万全人说,高庙堡的水自带5度酒。据传,临村见高庙堡烧出来的酒好喝还能卖好价钱,一些敢闯敢干的人也大着胆子办起酒厂。他们高薪从高庙堡缸坊“挖”来有名的烧酒师傅,严格按照高庙堡缸坊的工艺烧酒,但不能如愿,尽管烧酒师傅使出浑身解数,酒的度数总比高庙堡烧酒低3—5度,而且口感也有较大差距。由于缺乏竞争力,没用多长时间,就关门大吉,所以万全有高庙堡的水自带5度酒的说法。
高庙堡烧酒曾被慈禧太后青睐,因而被称作“皇后酒”,八国联军进北京,慈禧西行,在宣化府落脚。宣化府用地面上的好酒好肉供奉太后,其中就有高庙堡烧酒。慈禧此次出行,名义上叫“西巡”,其实是仓皇出逃,自然心情沮丧。但喝了高庙堡烧酒后,竟然变得有些轻松起来,连连夸奖宣化的酒好肉好。所以高庙堡烧酒曾取名“皇后酒”。
高庙堡烧酒被称为北方人的酒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它是烈性酒。北方男人喝之甚觉过瘾。老人们说:喝了高庙堡的烧酒,腾云驾雾,飘飘欲仙,那种境界,是一般的酒力所达不到的。北方男人喝酒,既追求一种口感和喝酒的氛围,更追求那种欲生欲死的美妙感觉,而高庙堡烧酒是65°以上的烈性酒,正是这种感觉的承载者。当时卖酒,以酒精含量为主要依据,但那时没有测量酒精含量的专用仪器,而是用“火烧法”测试酒精度: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摆10个盅子,全部斟满酒,用火点燃。验酒人员全部退出房间,并紧闭房门。大约一袋烟的工夫,验酒人员重新进入房间。这时,酒精烧尽,火已熄灭,再将剩下的水集中起来,如果只是斟满2个盅子,就是8个身子的酒,约为65度左右,这是优质酒标准。当时高庙堡烧酒就是8个身子的酒。
高庙堡烧酒成为北方人的酒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经千里颠簸仍然清澈见底。过去,内蒙几乎不烧酒,而蒙民天生豪饮,内蒙是个很大的酒市场,所以各地都争着去那里卖酒。在喇嘛庙(今多伦)的酒市上,外地拉酒马车络绎不绝,但经过500多里的颠簸,多数酒变得污而不清,惟有高庙堡烧酒依旧酒花细小,清澈见底,香气逼人,未见一丝一毫杂物。所以高庙堡烧酒在那里享有很高声誉。其他缸坊见高庙堡的酒叫好价又高,也曾想假冒高庙堡烧酒,但揭开酒篓盖子一看一闻,便知真伪。地产白酒的命运转折
北方男人喝酒,大都是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此外就是酒入愁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很少有酒入欢肠,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慨当以慷。然而北方男人喝的酒比较杂、比较乱,很少有自己的品牌,很少喝自己的地产白酒。尽管曾经有过涿鹿酒的缠绵历史,康保酒的辉煌时代,也有过尚义酒的激情岁月,怀来酒的纯真年代,但他们大都轻轻地走了,正如他们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点云彩。他们只在人们的记忆中存在,在人们的回忆中品评,在人们的怀念中留香。
曾经辉煌一时又历经500多年酿造工艺的万全高庙堡十八缸坊为何渐行渐远呢?历史自有评说,而现在的万全人又如何面对曾经的辉煌呢?他们在探究,他们在传承,他们准备在传承中发扬光大:沿用先人的神水和地产高粱、豌豆、小麦,打造出“神水红粮,万全佳酿”,酿造出新时代的神水坊和金万全、银万全,继承先人的传统酿酒技艺和现代化的酿造工艺酿出代表北方人的酒——草原原浆酒,浓香飘飘、口感忽忽、余味袅袅。他们要用1000万的投入和2000吨的产量回馈先人的神水和十八缸坊,超越十八酒坊。他们之所以有这样的豪情,缘于他们有高庙堡的神水这一资本。因为高庙堡的水净:水质晶莹剔透,洁净明亮,如烧开水,不扒锅,水中悬浮物微乎其微;纯:无论是喝生水还是喝开水,没有任何异味,有如矿泉水一般口感;甘:绵甜可口,沁入心肺。据县里的水利专家说:高庙堡井水属地下古城河水系,虽是浅层水(井深不过20米),但在流动过程中,经相当距离的豆沙地质区,起到很好的过滤作用,溶解性固体物,铜、铅、砷等重金属等有害物质含量极低,所以很纯。但高庙堡的水不仅是浅层水,它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地下500多米深、无任何污染、源头尚不可知的沉压水,富含多种有益于人体的微量元素。高庙堡的水即使不经处理,也已达到矿泉水标准,而且优于国家标准,是饮用、酿造得天独厚的好水。
2007年,村里再次对水质进行了感官、卫生、微生物三项检测,结果是感官指标:明亮,透明,无异味,无杂质;卫生指标:溶解性总固体(钙、镁离子)极少,是名副其实的软水;微生物指标:细菌总数完全符合国家标准。
然而,酿酒,不是人人可为,更不能光凭一腔热情,必须具备企业家综合素质,如学识、谋略、胆识、胸襟、管理、技术等等,而能把酒厂做大做强,则非综合素质高的人不可。拭目以观万全人,他们已经上市的神水坊、金万全、银万全,浓香淡雅,开瓶即酒香四溢,入口则醇厚绵长,多饮左右飘忽不上头,少饮舒筋活血不咳嗽;抿嘴以尝草原原浆酒,叹服现代化的工艺,高歌神水的魅力,北方人的酒啊,当之无愧。把酒临风话人生
酒,天之美禄;人,地之精灵。酒,即火的性格,水的化身。人之所爱,喜极喝,悲极还喝;胜了痛饮,败了闷喝;激时狂灌,闲时小酌。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又是一种精神寄托。男人与酒,素有不解之缘。男人酿造了酒,酒也酿造了男人。人生如酒,酒如人生。
喝酒有奔放的洒脱,有欢喜的雀跃,有沉吟的多思,这便像极了我们的少年人生:幻想、叛逆、我行我素,充满迷惑如同尚未流出幽谷的清泉,如未经历风雨的新苗探望精彩的世界,有太多惊奇也有太多的疑问,有摆脱束缚的而又是缺乏高飞的目标,有无限向往的同时而又深感自身力量的不足。少年与酒那是一组律动的音符,一幅七彩的图画。
喝酒也有口吐狂言的自命不凡,有慨叹人生的痛哭流涕,有嬉笑怒骂的怀才不遇,有一蹶不振的酣畅淋漓,烧酒因其烈性而精纯,富旺盛的生命力与经炼的魅力,这便是中年人生:成熟、稳健、三思而行,充满魅力如同冲出山谷的瀑布,如经历风雨后的彩虹,有太多的感慨也有诸多的经验,有游刃有余而又目标明确的魄力,有雄心勃勃的渴望的同时通晓量力而行的哲理。中年与酒那是以酒注真情,无论你是玉液琼汁,还是浊酒村醪,其酒格高洁者,自然酒品也不凡。
当然,酒在我们的生活中,更是浸透深远。俗话讲,无酒不成宴。喝酒不叫喝酒,而是叫应酬,下级为了巴结上级要请喝酒,上级为了笼络下级也是请喝酒,求人办事需要喝酒,推托事情也要请人喝酒,正反反正都要喝酒。奋斗时需要喝壮行酒,成功时需要喝庆功酒,失意时用钱买醉,快乐处用钱买欢。
人生有酒才会多几分空灵、几分惬意与几分诗情,但成也美酒,坏也琼浆,如果做酒的主人,真心劝,随意喝,品其味,慢琢磨,确为人生高歌,更为生活欢唱。人生无酒是不完美的,泡在酒里的人生也是残缺的,酒与人生难聚难离,喝也难,不喝也难!
古人说酒,今人说酒,酒之功过谁能说透;古人爱酒,今人爱酒,个中滋味,唯有饮者心中留。品酒如品人生!我们只有看人生百态,品人生百味,才可领悟人生真谛!
酒是个奇妙的东西,它就像一个衣袂飘飘的仙子,从远古一路吟哦而来,它又像一首首绚丽的诗歌,闪耀在悠悠岁月的长河…… 段明作